Be patient.

© 糖末
Powered by LOFTER

冲喜 03


原不过是一场将计就计。


旁支的筹划经年日久,他也是折损过了前生,才能察觉出问题的关节,躲过了狠辣的延时剧毒,借此卧病以探暗处底牌。


前世同一时间节点,蔡家众人也是替他迎了一位男妻冲喜,只可惜阎王不留他过三更,徒留这可怜人为他守灵,活埋了自己的后半生。


让身上传来的一阵触碰扰醒,借着从窗棂透进的幽幽月光,蔡徐坤头一回见着他的夫人。


确切说来,是隔着一方红绸的初次见面。


艳红的嫁衣华美晃眼,繁复堆叠的衣衫,却将这具消瘦的身躯衬得更薄。蔡徐坤抬了眼,眸光停在嫁衣与红绸间缝漏出的那截莹白颈项,宛若落在红木窗框边的一抹细雪。


眼前人小心仔细地按住脸前的绸布,伸腿挪进被窝里,约莫是睡得不踏实,竟还主动挨了过来,把他推进了床榻内侧,这才蒙着盖头睡了过去。


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,蔡徐坤略微侧身,抬手轻轻一勾,揭开了那块理应由他掀起的红盖头。


一张嫩生生的脸庞,在朦胧月光下映了出来,面颊虽清苦消瘦,仍不掩眉目丽色,眼睫轻颤红唇微抿,似在不甚安稳的梦中。若以蔡家余人为他随意挑选的本意而论,他的夫人倒是标致得出乎意料了。


蔡徐坤饶有兴味,托腮瞧了半晌。睡梦中的人仍是怕冷,忽地缩着身子,蹭到了他的身前,隐约还有几声呼喊娘亲的梦呓。


便是嫁做人妇,终究不过孩子的年纪。蔡徐坤垂眸,抬手轻轻搂住了贴在他胸膛的少年,随之也闭眼入眠。


蔡家余下几房的手段阴鸷,他也乐得作壁上观,偷几日清闲,且等看这群豺狼还有如何手段尚未使出。


才不过是新婚翌日,便被几房女眷的动静闹醒,扰到不得安宁。蔡徐坤暗自皱眉,听着几个妇人言语,竟是欺负到他的可怜夫人的头上来了。


腌臜婆。昨夜窝在他身前熟睡,奶猫似的怯弱模样浮现心头,蔡徐坤暗暗啧声,却听到了那道绵软的嗓音响起,语气倒是隐隐撑着的认真。


一句话就能把长舌妇噎回去,着实是了不得的天赋。原以为这人胆大得不行,偏偏转头借用件衣服,都要怯怯地询问病人的许可,倒让人看不出其胆量到底用在何处了。


蔡徐坤抬眸,他的夫人站在床边更衣。那片光裸的后背瘦削,脊骨清晰地透出轮廓,腰肢倒也盈盈一握,确实是难得的美人胚子。


不合身的外衫确是别有一番韵味,然则往后许是要替人多置办锦缎衣裳,美人是理应娇养的。


他从来不喜年节,够得上亦或够不上的,所谓血缘亲系,巴巴地凑到跟前表孝心,聒噪恼人,倒忘了身边还有个小孩,听见焰火声响,便坐不住要去瞧。


转瞬即逝的物事无甚意义,虚幻飘渺,欢欣也好慰藉也罢,不过一时。屋内的灯盏光影摇曳,仍余稚气的脸庞,在焰火升起又消逝之间明明灭灭,唇边的笑意晏晏,是纯然无垢的欢喜模样。


烛火瞧得久了,一点豆大的流萤都招人稀罕,何况是一抹盈盈的月光。


那一声好梦,又轻又软,鹅绒似的,挠得心尖微痒。同寝一宿便自觉亲近的奶猫凑在身侧睡下,蔡徐坤活过两遭,默叹贪一时欢愉大抵确是幸事一桩。


依偎在他近侧的夫人全无防备,白生生的脸庞微仰,一缕缕热风吹到他的耳旁,勾得人心痒。


难得意动,蔡老爷并不迟疑,轻轻含住那瓣软唇,睡梦中的人竟有回应,伸着舌,更像是想偷尝味道的馋儿,殷切地腻上来,张着嘴又吸又咬,嘴唇兜不住口液,滴答落下,濡湿了身前的一块薄衫。


躺了许久日子,让人清汤寡水地吊着命,无端显得嘴里的软肉甜得腻人,蔡老爷不是毛头小子,俯首贴进那片敞开了领口的细白,寻到了一边的细软,吮舔了起来。


不见日光的皮肉娇弱,让咬了一口就红透了,细粉的软尖,裹着涎液鼓了起来,水润润的,睡着的人儿迷蒙,连声疼都不会喊,湿漉的嘴唇微张着喘息,蹙着眉眼睫轻颤。


手掌从薄衫底下探了进去,没能摸到软玉温香,苦人家出来的,少年的身条细,没几两肉,摸着都嫌硌手,约莫皮肉生来细幼,滑滑腻腻,倒让他觉得手里抓了一条黄皮子。


夜里冷冽,掌心下的身躯暖热,蔡徐坤不免又贴紧了些,揽着人翻侧过身,轻轻扯开裘裤,捏住了堪算丰涨的浑圆,抵着抬了头的茎身,往肉缝里塞。


说是婚床,不过是往老物件上盖层新皮,拖晃之间,咿咿呀呀的声响照旧不小。怀里的人光着屁股,幼嫩的臀肉被捏挤着,好夹住那烫人的阳物,进出几趟就磨得发红,纤薄的颈背直抖,发了一身的汗,后背烧出一层嫩红,直直贴蹭住男人坚实的胸膛,汗津津的,却不惹人恼。


他的夫人未经人事,样样都稚嫩天真,昏睡的人哪里挑得起兴致,便憨然地以为,留在裤子里的湿液仅有自己的初遗。


朱正廷的手指匀称修长,每每替他擦洗揉捏,力道细致温柔,尽心尽力地伺候自家老爷的姿态,乖巧到憨傻,便是个没有指望的瘫子,也能叫这双手捂活了。


旁人自然也是怕的,怕半截入土的蔡老爷回光返照,怕先前的种种盘算落空,紧赶着年还没过完,就露出了凶牙。


“老爷。”朱正廷怯生生地开口,不敢贴紧身后揽着他的男人,面前就是死不瞑目的尸身,他能认出,那是平日来送吃食的婢女,只能悄悄攥着蔡老爷的衣袖,“您,您又何必……”


后半句的怜悯言辞咽了回去,蔡徐坤又岂能不觉,捏了把臂弯里的细腰,吓得人猛地缩到他身上,才笑了:“猜猜,如果我死于非命,与我同床共枕的夫人安然无恙,他们会怎么想?”


那双晶亮的漂亮眸子蓦地睁圆,嘴唇轻轻一抖,又抿紧了。朱正廷不是傻子,一瞬明白到自己的处境艰难,时时皆是他人案板上的鱼肉,也是会被随意推出来的替罪羊。


而他唯一的倚仗,就是他的老爷。朱正廷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,与躺着时的模样不同,睁着眼睛的蔡老爷,便是笑着也让他心慌。不知怎的就记起替这人宽衣擦身的事来,他这才觉着害臊,忙垂下眼睛,不敢再看。


咚的一声闷响,朱正廷再回头看,那具凉透了的尸身已然被踹动,应声翻落到地上,床帐也跟着动静垂了下来,亮面的绸布一挡,宽大的婚床只余二人,似不曾有过煞风景的险事。


“睡吧。”蔡老爷搂他躺下,贴着耳朵说话,像在哄孩子。


朱正廷却睡不稳当,身后人抱得紧,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,按在腰上的手也不老实,隔着衣服就要挠他的痒,朱正廷不自在地挪了身子,屁股先碰到了熟悉的硬家伙。


“老、老爷……”朱正廷面颊燥热,不敢乱动了。


被捏着转过脸,一张嘴,唇舌钻进灼热的气息,浓厚的,属于成年男性的味道。


蔡老爷吃着他的舌头,气声轻轻,“你我还未圆房呢。”


身上的软衫都被扒了精光,朱正廷缩在蔡老爷身下发着抖,两条细腿张着,迷迷瞪瞪吃进死大的玩意儿,眼眶腿缝都是水,蹭过绣着锦花的垫布,留出一道道深色的印子。


屋外响了半晌的鞭炮声,点炮的地方离得近了,轰隆隆的炸在耳边。


外间的门开着,朱正廷摸过身侧,扑了空,便急急地裹了件衣衫下床,一出门,便见蔡老爷斜倚着院门,捏着一根燃起的线香,往挂在院墙的鞭炮引子上点。


登时,噼啪炸开的响声彻耳轰鸣,朱正廷被吓得惊叫,没站稳,往后猛跌了一屁股。


“是我不好,又吓着你了。”蔡徐坤回身将他扶起,掌心顺着后腰慢慢摩挲,安抚地揉了揉。


朱正廷咬着唇不应声。他昨夜被折腾得酸软,这会儿腿还打颤,偏这人又爱弄他的腰,碰一碰都酥麻难受得紧,朱正廷使不上劲,只能赧着脸随蔡老爷抱。


燃起的炮仗闹哄哄得响了好一阵,早有仆从婢子闻声赶去禀告,等鞭炮声停了,混着硫磺硝烟味的白雾里,乌泱泱地站满了人。


蔡徐坤眯着眼睛,朝院门外的一圈人细细瞧过,朗声道:“怎么都这副模样,是我这个快死的人活了,把你们都吓到了?”


“小叔,您这是说的什么话。”


朱正廷循声看去,接话的是个中年男人,他身边还跟着那天来过屋里的二房儿媳,此刻也紧着接茬:“对啊,这不是大清早的都被鞭炮声吓到了,大伙儿才赶紧过来瞧一瞧嘛。”


“年里放鞭炮有什么奇怪?再说了,”蔡徐坤顿了顿,搂着怀里的少年,勾唇笑道,“我醒了,你们都该装个样子放炮庆贺,我提前替你们都放了,多贴心。”


蔡老爷辈分高,与他同辈的几位兄长年事已高难凑热闹,他这一番话,到场的没一个人敢接,更何况,蔡家原就是由他做主。


站在院外的众人沉默,只余下眼神四散暗涌,蔡徐坤揽过人转身回屋,进门前才出声吩咐,要人来把他房里的尸体抬走。


地上的尸身和血迹都被清走,连着其余一应必需品补进来的,还有朱正廷的新衣裳,难得有外衫可换,他却不敢换了。


打发掉了屋内的所有仆从使唤,蔡老爷端坐在八仙椅上,弯着眸子瞧他。

“怎么不换?”


朱正廷闻言身子一抖,手里的衣衫都要拿不住了。身上的里衣皱皱巴巴,合该一并换下,他攥着胸前的衣料,一点点揭开,脸红得发烫。


刚把里衣脱下,身后就冒出了一声问话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
语气淡淡,却难掩上位者的威严,朱正廷不由得垂手,乖乖站直了回话,“我,我叫朱,朱正廷。”


一道轻轻的笑声吹在耳后,朱正廷只觉得腕上一热,手臂被男人提了起来,直送到唇边亲了亲,“别同我那么生分,廷儿。”


蔡老爷的话里带着笑意,“往后你可是蔡家的夫人。”


蔡家的夫人,那是风光的当家主母,可他是一个男妻。朱正廷默默咽下了这句喃喃,换好了新衣,跟着蔡徐坤出了一趟门。


自除夕前下过第一场雪后,今年的初春日头里,总爱飘上几缕雪片。明面上交代是久病初愈,出门时,朱正廷紧着给蔡老爷披上了皮褂子,一下车门,便扬了点点细雪在蔡徐坤的发丝。蔡徐坤肤白,久卧积着,多少带点病容,留至肩上的长发随意束在颈侧,让绒实的毛领一围,薄得像日光下的雪。


朱正廷瞧得皱眉,低头踌躇片刻,便小跑着凑近蔡徐坤身侧,将自己临出门前捎上的汤婆子,往他手里一塞。


他的担忧是多虑了,酒楼里的包房供暖完备,朱正廷才坐了一会儿,便两颊生汗。兴许是蔡徐坤约见的急,来人迟来了半盏茶的时辰,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,额前还挂着汗。


“你个老小子,竟真还活着!”男人三两步走上前,抓着蔡徐坤的手臂摇晃两下,难掩激动,“我还当你死了,等着你家发讣告。”


“你没预料错,我差点就死了。”蔡徐坤推开他的手,抬手点了点酒楼的圆木桌,“德晟,暂不叙旧,先聊正事。”


德晟闻言正了正色,余光瞥向安静坐在一旁的朱正廷,眉头一凝:“他?”


对方锐利的探究视线扫过,朱正廷的后背绷得硬直,刚刚被热出的细汗一瞬转凉,他只想站起身来回避。蔡徐坤伸手按在他的腿上,稍稍一捏,转而对着德晟道:“他是我的夫人,无妨。”


“夫人?”德晟挑眉,重新挂上了一张怪相,“怎的,你个没正形的滑头,说着差点死了,难不成是为了讨个夫人回来?”


tbc.


评论 ( 67 )
热度 ( 259 )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